版本一

爆胎

一九五八年十月於劍橋

 

               後來,艾娃會想:若不是那根生鏽的鐵釘,吉姆和我永遠也不會相遇。

               這思緒會悄悄溜進她腦海,紮紮實實,以令她屏息的力道。她會躺著不動,看著光線在窗簾邊緣滑動,想著她的輪胎在車轍縱橫的草地上確切的角度;鐵釘又舊又彎;一隻小狗在小徑邊聞來聞去,沒注意到齒輪和輪胎的聲音。為了閃牠,她的輪胎輾過生鏽的鐵釘。這一連串事件多麼輕易就不會發生?不發生的可能性還更高呢。

               但那是之後的事了。之後,她遇到吉姆之前的人生顯得無聲而失色,彷彿簡直不是人生。現在,在受到衝擊的當下,有的只是細微的撕裂聲和輕輕的驚呼聲。

  「可惡。」艾娃說。她踩了踩踏板,但前輪像匹緊張兮兮的馬般彈跳著。她剎車,下車,跪下來檢查。小狗隔著一段距離愧疚地徘徊,致歉似地對她吠了吠,吠完就急忙逃向牠的主人。牠的主人是個米色風衣、漸行漸遠的人影,此刻已經走得遠遠的了。

  鐵釘就在那裡,卡在參差不齊的裂口上。艾娃按了按裂口邊緣,空氣擠了出來,發出粗啞的嘶聲。輪胎幾乎扁了,她必須牽著單車回學校,而她已經趕不及小組指導課了。法利教授會假設她沒寫報告,事實上她熬了整整兩夜,成果就在書包裡,寫得整整齊齊,不含註解有五頁長。她還頗為自豪,滿心期待一邊朗讀,一邊從眼角看老法利身體前傾、狂挑眉毛。他很感興趣時總會那樣挑眉。

  「Scheiße。」艾娃說。此等慘境唯有德文足以表達。

  「妳還好嗎?」

  她還跪在地上,單車沉甸甸地靠在她身上。她檢查一下鐵釘,衡量著把它拔出來會不會更糟。她沒抬起頭來看。

  「還好,謝謝,輪胎破了而已。」

  無論他是誰,這個路人沉默著。她假設他已經走了,但接著他在草地上的影子開始朝她移動。那是一個男人的側影,沒戴帽子,一邊移動,一邊把手伸進夾克裡。「讓我幫妳忙吧。我這裡有工具。」

  現在她抬起頭了。秋季學期才開學幾週,白晝已經縮短了,太陽掉到一排樹木後面,他背光,影子和踩著一雙雕花鞋的腳連在一起,棕色的鞋子上滿是刮痕,他的影子顯得特別長,儘管他本人似乎是一般高。他的淡棕色頭髮需要修剪了,空出的那隻手拿著一本企鵝出版社平裝書,艾娃依稀瞥見書背上的書名:《美麗新世界》,她忽然想起冬天時的某個星期日下午,她媽媽在廚房裡烤香草餅乾,琴房飄出她爸爸的悠揚提琴聲──那個下午她沉浸在赫胥黎對未來新奇又駭人的想像中。

  艾娃小心翼翼地放下單車,讓它側躺在地。她站了起來:「你真好心,但我恐怕不會用,向來都是校工小弟幫我修。」

  「我想也是。」他的語氣輕鬆,但皺著眉頭,搜尋著另一邊口袋。「我恐怕把話說得太快了。我不知道它到哪去了。真抱歉。我通常都帶著它。」

  「就算是不騎車的時候?」

  「對。」說真的,他比較像個男孩,而不像個男人。約莫是她這個年紀,而且是個學生。他有一條學院圍巾,花色是黃黑相間的蜜蜂條紋,鬆鬆地圍在脖子上。他聽起來不像城市人,而且城市人肯定不會隨身攜帶《美麗新世界》。「準備周全,以防萬一。我通常都是。我的意思是我通常都騎車。」

  他微微一笑。她注意到他的眼眸是一種很深的深藍色,近乎紫色,他的睫毛比她還長。在一個女人身上,這樣會被稱之為美。在一個男人身上,這樣則有點令人不安。她簡直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那,妳是德國人嗎?」他說。

  「不是。」她冷冰冰地說;他不好意思地別開目光。

  「喔,抱歉,聽到妳罵scheiße。」

  「你會德文?」

  「不算會,但我會說十種語言的『雪特』。」

  她笑了。她不該那樣疾言厲色的。「我父母是奧地利人。」

  「Ach so?[1]

  「所以你真的會德文!」

  「Nein, mein Liebling.[2]一點點而已。」

  他和她四目相對,艾娃感到一股似曾相識的怪異感覺,儘管他的名字是一片空白。「你是英文系的嗎?誰叫你念赫胥黎的?我以為他們不會讓我們讀任何比《湯姆‧瓊斯》更現代的東西了。」

  他低頭看看那本平裝書,搖搖頭說:「喔,沒有,赫胥黎是讀好玩的。我主修法律,但我們還是獲准可以看小說,妳知道。」

  她微微一笑。「當然了。」那麼,她就不可能是在英文系上看過他。或許在某一場派對上介紹認識過,大衛認識那麼多人。潘妮洛普和傑洛德交往之前,跟大衛的一個朋友在凱斯學院五月舞會上跳過舞,那人叫什麼名字?他就有寶藍色的眼眸,但肯定和這一雙不太一樣。「你看起來真的很面熟,我們見過嗎?」

  那人歪著頭再次端詳她。他很白,有一副非常英國的長相,雀斑零星散布在鼻子上。她打賭這些雀斑被太陽一曬就會變多變濃,而他討厭這樣,他詛咒這北方人的嬌弱皮膚。

  「我不知道。」他說:「我感覺我們好像見過,但如果見過,我一定會記得妳的名字。」

  「我姓艾朵斯汀,名叫艾娃。」

  「唔。」他又微笑。「我一定會記得才對。我是吉姆•泰勒,克萊爾學院二年級。妳是紐納姆學院的?」

  她點頭。「二年級。而且我這下麻煩大了,我趕不及小組指導課,只因某個白癡亂丟鐵釘。」

  「我也有一堂指導課要上,但老實說,我在考慮翹課。」

  艾娃品頭論足地打量他。她沒時間理會那些學生──多半是男生,而且受過最昂貴的教育,散漫而自滿,不把學位看在眼裡。她本來還不覺得他是那種學生。「這是你的習慣嗎?」

  他聳聳肩。「不算是。我覺得不太舒服,不過現在突然好多了。」

  他們沉默了一會兒,各自都覺得該挪步離開了,但又不太想。小徑上,一個穿著藍色牛角外套的女孩快步走過,匆匆瞄他們一眼。接著,她認出艾娃,便又看了一眼。是格頓學院的那個女孩子,在話劇社劇場演出愛米利婭一角,和大衛演的伊阿古是一對。她叫什麼名字?艾娃記不起來,只記得她對大衛有意思,隨便一個傻子都看得出來。但她現在不想去想大衛。

  「唔。」艾娃說:「我想我該回去了,看看校工小弟能不能修好我的車。」

  「或者妳可以讓我幫妳修。我們離克萊爾學院比紐納姆學院近多了。我會把工具找出來,修好妳的輪胎,然後妳可以讓我帶妳去喝一杯。」

  她看著他的臉,深深感到這就是了,這就是那種從今以後事情再也不會一樣的時刻。她很確定,儘管她無法解釋;她甚至不會妄想要解釋。她可以、她應該說不,轉過身去,推著單車穿過傍晚的街道,來到學院門口,讓校工小弟紅著臉跑來車棚幫她,給他四先令小費。但她沒有這麼做,而是把車轉往相反的方向,跟這個男孩──這個吉姆──一起走。在長長的草地上,他們成雙成對的影子忽而交融,忽而重疊,忽而嚙咬著他們的腳跟。

 

版本二

丑角

一九五八年十月於劍橋

 

在更衣室,她對大衛說:「我騎單車差點撞上一隻狗。」

  大衛瞇起眼睛看著鏡子裡的她;他正在抹一層厚厚的粉底到臉上。「什麼時候?」

  「去上法利的課路上。」說也奇怪,她竟在這時想起那件事。事態緊急,她接近時,小徑邊緣的那隻小白狗沒有移開,卻是搖著牠那截短短的尾巴朝她跑來。她已準備要轉彎,但在最後一瞬間,離她的前輪還不到幾吋,那隻狗突然彈開,發出受到驚嚇的吠叫。

  艾娃顫抖地停了下來。有個人大叫:「我說──騎車要看路,好嗎?」她轉過身,看到幾呎外有個米色風衣男怒目瞪視她。

  她說:「真抱歉。」雖然她心裡想說的是:去你的,你才該把你的狗牽好吧。

  「妳還好嗎?」另一個男人從反方向接近。說實在是個大男孩,約莫她這個年紀,學院圍巾鬆鬆地圍在毛呢夾克上。

  「還好,謝謝。」她拘謹地說。她重新爬上單車時,他倆的目光短暫交會了一下。他的眼眸藍得出奇,睫毛很長,像女孩子似的。頓時,她很確定自己認識他,確定到她都張嘴要打招呼了。但接下來,她很快又懷疑起自己,於是什麼也沒說,只顧踩著踏板騎走了。一抵達法利教授的辦公室,一唸起她的《四首四重奏》報告,她就把這整件事拋諸腦後了。

  「喔,艾娃。」這下子,大衛說:「妳老是給自己出亂子。」

  「我有嗎?」她皺起眉頭。在他心目中,她想必是糊里糊塗、傻得可愛,但她心目中的自己可不是這樣。「又不是我的錯。那隻笨狗朝我跑過來啊。」

  但他沒在聽,他用力盯著鏡中的自己,把化妝品往下抹到脖子上。他畫出來的妝既滑稽又悲傷,就像法國默劇裡的小丑。

  「這裡。」她說:「你漏掉了一點。」她傾身向前,伸手去抹他的下巴。

  「別碰!」他厲聲說。她趕緊把手收回來。

  「凱茲。」傑洛德史密斯出現在門口,像大衛一樣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袍,臉上不均勻地抹成白色。「演員暖身。喔,哈囉,艾娃,妳要不要去找阿潘?她在前台那裡。」

  她朝他點點頭,對大衛則說:「那就晚點見囉。祝你一切順利。」

  她轉身要走,他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近一點,悄聲說道:「對不起,我只是緊張。」

  「我懂。別緊張。你會演得很棒的。」

  他確實很棒,一如往常。半小時後,艾娃如釋重負地想。她坐在貴賓席,抓著她朋友潘妮洛普的手。一開始的幾幕,她們緊張到簡直不敢看台上,而是看著觀眾,評估著他們的反應,心裡默念著預演過好多次的台詞。

  扮演伊底帕斯的大衛有一段長達十五分鐘的台詞,他花了好久才背起來。昨晚試裝之後,艾娃和他坐在空蕩蕩的更衣室,陪他一遍又一遍練到午夜,儘管她的報告才寫了一半,她得熬一整夜才寫得完。今晚,她簡直不敢聽,但大衛的聲音很清楚、很堅定。她看著前排的兩個人身體前傾,聽得如癡如醉。

  之後,他們聚在酒吧裡,喝著溫熱的白酒。想當初,在迎新晚餐上,隔著擦得發亮的桌面,高䠷、紅脣、曲線玲瓏的潘妮洛普對艾娃說的第一句話是:「我不知道妳怎麼樣,但我想抽菸想瘋了。」現在,艾娃、潘妮洛普和蘇珊•佛萊契站在一起。最近,導演哈利•詹努斯才剛甩了蘇珊•佛萊契,就為了他在倫敦的一場表演上邂逅的女演員,那位女演員比較年長。

  「她二十五歲!」蘇珊說。情緒不穩的她瞇起眼睛、泫然欲泣地看著哈利。「我看了她在《聚光燈》裡的照片,圖書館有一本,妳知道,她整個人豔光四射,我怎麼比得上?」

  艾娃和潘妮洛普謹慎地交換一個眼神。當然,她們的心向著蘇珊這一邊,但她們不禁覺得她是那種愛小題大作的女孩子。

  「別比了。」艾娃說:「退賽吧。去找別人。」

  蘇珊對她眨眨眼睛。「妳說得容易。大衛那麼死心塌地。」

  艾娃跟隨蘇珊的目光來到酒吧那頭的大衛身上。他正在和一個比較年長、身穿背心、頭戴帽子的男人講話。那人不是學生,也沒有大學教師那種枯燥無趣的感覺,或許是倫敦的經紀人吧。他看大衛的那副模樣,就像他本來在找一便士硬幣,卻發現了一張清脆的英鎊紙鈔。怎麼不會呢?大衛現在換回便服了,他的休閒西裝外套衣領開得恰到好處,他的臉已經擦乾淨了,整個人高大、耀眼、氣宇軒昂。

  大一一整年,艾娃成天在紐納姆學院的走道和交誼廳聽到「大衛凱茲」的大名,通常伴隨著興奮的語氣。他是國王學院的,妳知道。他長得超像洛克•哈德森[3]。他帶海倫•強森去雞尾酒舞會。當他們終於見到面,艾娃是赫米婭,他是拉山德[4]。她剛接觸舞台劇,蜻蜓點水地小試了一下,確認了自己不是當演員的料。她知道他在看她,他在等她露出他常見的臉紅與嬌笑。但她沒笑,她覺得他是一個自我中心的花花公子,但大衛似乎沒察覺到。全體演員對過台詞之後,他在老鷹酒吧問起她的家人和她的生活,她開始感覺他或許是真心有興趣認識她。「妳想當作家?」他說:「太完美了啊!」他一整場、一整場地對她背出《韓考克半小時》[5]的台詞,一字不差到令人嘖嘖稱奇的地步,終於把她給逗笑了。幾天後的排練過後,他提出讓他帶她去喝一杯的邀約,而艾娃突然一陣興奮地答應了。

  那已經是六個月前的事了。她本來還不確定這段感情能不能撐過夏天──大衛去洛杉磯和家人共度一個月(他父親是美國人,在好萊塢有一些不錯的人脈),而她有兩週的時間跑去哈羅蓋特一帶的考古地點東挖西挖(無聊得要命,但在晚餐和睡覺之間漫長、昏暗的幾個小時,她可以有時間寫點東西)。但他常從美國寫信來,甚至還打越洋電話。接著,等他回來以後,他跑來郊區喝茶,用德式薑餅擄獲她父母的心,並帶她去池塘游泳。

  艾娃發現,大衛凱茲比她本來所想的還有內涵得多。她喜歡他的聰明才智和他的文化素養。他帶她去皇家法庭劇院看《大麥雞湯》,她看了覺得不同凡響。大衛似乎半個酒吧的人都認識。他倆共同的背景也讓事情進展順利:他父親的家庭是從波蘭移民到美國,他母親那邊則是從德國移民到倫敦,現在他們住在漢普斯特德一棟氣派的愛德華時期別墅裡,跋涉一小段路越過荒野就是她父母家。

  再來還有他的外貌,如果艾娃真的誠實的話。她一點兒也不是個虛榮的人。她遺傳了她母親對時尚的興趣──剪裁俐落的夾克啦、裝飾得很有品味的房間啦等等的,但從小就被教導要看重腦袋裡的東西更甚於外表上的美醜。然而,艾娃發覺自己確實很享受他所受到的矚目。當大衛走進一個房間,絕大多數的目光都會轉向他。派對上只要有他在,氣氛就會變得比較高昂,彷彿整個夜晚都被他點亮。到了秋天,他們已經是公認的一對。在大衛那個新興演員、劇作家、導演的圈子裡,他們甚至是有名的一對。他的魅力和自信令艾娃著迷。他的朋友們的挑逗調情、內行人才懂的笑話和他們深信成功唾手可得的篤定,也令艾娃著迷。

  或許愛情都是這樣降臨的,不知不覺就從相識到親近。她在她的筆記本裡寫道。不管怎麼想,艾娃都絕非情場老手。她在海格男子中學的舞會上認識她唯一一任前男友班傑明•舒瓦茲。他很害羞,眼睛瞪得像貓頭鷹,並且堅信有一天他會發現癌症的解藥。除了吻她、牽她的手,他從未嘗試其他舉動。往往,在他身邊,無聊的感覺油然而生,她簡直必須壓下打呵欠的衝動。大衛從不無聊。他是活力充沛的行動派。他是最鮮豔的色彩。

  現在,在戲劇社劇場酒吧那頭,他看到她在看他。他微微一笑,無聲地以唇語說:「對不起。」

  蘇珊注意到了。她說:「看到了吧?」

  艾娃啜著她的酒,彷彿享受著犯法的快感一般,享受著被選中的感覺,享受著把一個這麼甜蜜、這麼炙手可熱的東西握在手裡的感覺。

  她第一次到大衛在國王學院的宿舍時(那是個悶熱的六月天;那天晚上他們將演出最後一場的《仲夏夜之夢》),他推她站到洗臉台上的鏡子前,好像她是個人形模特兒似的。接著,他站在她身後,撥了撥她的頭髮,讓她的捲髮披散在肩頭。她的肩膀裸露出來,襯著身上輕薄的棉布連身裙。

  「妳看得出來我們有多美嗎?」他說。

  艾娃透過他的雙眼看著鏡中的兩人,突然覺得自己看出來了,便只簡單說了句:「看得出來。」



[1] 德文:這樣啊?

[2] 德文:不,親愛的。

[3] Rock Hudson,美國一九六年代好萊塢明星。

[4] 赫米婭(Hermia)與拉山德(Lysander)為莎士比亞戲劇《仲夏夜之夢》中的一對情侶。

[5] Hancock's Half Hour,英國一九五○至年代的廣播劇及電視劇。





       《不同版本的我們》


001_0511-不同版本的我們-雙版本-立體300      

出版時間︰
2016.05.31
作 者蘿拉‧巴奈特(Laura Barnett)
定 價︰380元


這本書讓你想起
那些錯過的人、沒做過的選擇、沒活過的人生

☆【初始】X【轉捩】雙面書衣珍藏版☆

★同時入選2016春季英國兩大通路【WH Smith X理察茱蒂】【水石書店】選書
★入圍英國出版產業年度新人小說獎
★《週日泰晤士報》小說暢銷榜冠軍
★英國六家出版社參與競標,
《風之影》和《控制》等書王牌編輯以六位數英鎊重金簽下

★影集版權已售出
★讀者同聲讚歎:「從我臉頰滾落的每一滴淚都值得!」


現在這個版本的我們,就是最好的我們嗎?

艾娃和吉姆相遇的時候,他們才十九歲,還是劍橋大學的學生,一場腳踏車意外,開啟了兩人後半生的故事。


版本一:艾娃騎著腳踏車趕去學校,因為一隻突然衝出的小狗而摔車,路過的吉姆慷慨伸出援手。兩人在腳踏車事件後陷入熱戀,攜手走向紅毯另一端。婚後兩人買下一棟可愛的老房子,艾娃順利地開始在出版界的事業,主修法律但難以忘情藝術的吉姆則打造了一個工作室,卻在藝術的路上跌跌撞撞,迫於生計只好改行教書。夫妻倆漸行漸遠……

但是,故事未必要這麼寫。或許艾娃和吉姆還有其他可能。


版本二:艾娃摔車,碰巧經過的吉姆上前關心,但艾娃心繫和導師碰面,匆匆騎車離開,兩人就此分道揚鑣,艾娃成為作家、還遇見了一名悉心呵護她的男人;吉姆畢業後繼續法律工作,業餘時才拿起畫筆,卻意外在藝術領域獲得成就,兩人在彼此的生命軌跡裡數度相遇,卻一再擦肩而過……


版本三:腳踏車事件後陷入熱戀的兩人,卻在艾娃發現自己懷了前任男友大衛的孩子後不得不忍痛放手,大衛和艾娃奉子成婚後並不幸福,以離婚收場。多年後,艾娃和吉姆在某次派對上重逢了……


我們隨著艾娃和吉姆的腳步,看著他們的愛情與人生在不同的岔路口演繹出截然不同的風貌,最終來到今日的結局。作者蘿拉.巴奈特平易近人的文字帶著溫煦的力量,細膩刻畫出生命中的璀璨與晦暗。

我們只有一生一世,只能擁有一個版本的人生,
卻貪心幻想其他版本的我們會是怎樣,這是生命中最哀傷卻美麗的想望。

 

 

國內同聲推薦

知名網路作家 吳子雲(藤井樹)
929樂團主唱 吳志寧
知名網路作家 蔡智恆

 

海外媒體讚譽

著實扣人心弦……我就是讚賞這部精采的小說。──《娃娃屋》作者潔西・波頓

大衛・尼克斯《真愛挑日子》和凱特・亞金森《娥蘇拉的生生世世》揉合後的美麗結晶。──《泰晤士報》

英國文學的不同凡響之作。如果你愛讀當代羅曼史和發人深省的書籍,務必將本書列入你的今夏閱讀清單。──《趣聞網》

從我臉頰滾落的每一滴淚都值得。 ──strupag書評網

聰明但不賣弄,浪漫但不濫情,圍繞這本書的熱議顯然很合理。──《每日鏡報》

每個版本都有讓我笑出來或哭出來的時刻。我發覺自己真的在想由我來寫的版本會是怎麼樣。──「書頁之間」網站

我看了二十頁,已經陷入《不同版本的我們》無法自拔。──《觀察家報》

大獲全勝的處女作……深思熟慮、經過縝密規劃,寫的是人生中機會與命運的交互作用。──《週日電訊報》伊蓮娜・賽墨林斯基

格局本身就很討喜,技巧達到天衣無縫之境,結局(所有的結局)都恰到好處、令人感動。──《衛報》珍妮・寇根

暑期閱讀首選,一部有意思的處女作。──《週日泰晤士報》

巴奈特以溫馨沉著的文字呈現一個令人無法抗拒的概念,有點像一本自由選擇冒險故事書,但你卻能一次擁有每個選擇的樂趣。──《觀察家報》 賀菲辛巴・安德森

寫得很好,手法靈活又不斷出人意表 。──《泰晤士報》 凱特・桑德斯

出色處女作,讓你不斷想「如果……呢?」……讓人沉醉卻又不勝唏噓。──《週日泰晤士報》

令人感動又引人深思,《不同版本的我們》一路揪住你的心,直到賺人熱淚的結局為止。──《每日快報》

獨一無二、層次豐富又妙趣橫生……巴奈特像個魔術師般讓我們看得難以置信。──《星期日快報》 伊莉莎白・弗利曼陀

人人都在談論《不同版本的我們》。艾娃和吉姆的初遇有三種可能的結果。巴奈特將後續的愛情故事和刻畫入微的人物編織成一塊別緻、動人的織錦。──《女人與家居》雜誌芬妮・布雷克

《真愛挑日子》遇上《雙面情人》。──《ELLE雜誌》

聰明、浪漫的處女作……巴奈特鋪陳了同一件戀情的三種發展,簡單、有效地象徵著「愛」本身可能帶你走上的路。──《GRAZIA女性時尚雜誌》

值得矚目。我們將遇見兩個人物,接著岔開來發展出三種不同版本的人生,每條支線都很獨特,而且一樣讓人著迷。──《好管家雜誌》

迷人的小說處女作,可望成為本年度的《真愛挑日子》。──《儂儂雜誌》

這本發人深省又令人熱淚盈眶的讀物寫出了愛情的所有高低起伏。──《首席女性雜誌》凱西・瑞曾賓克

我們跟隨艾娃和吉姆,看他們的人生朝三種不同的方向發展,所以這本書難免被拿來跟《雙面情人》相提並論,但它又自成一格,深刻、敏感,而且沒有一點向大眾化妥協的意思……太棒了!──《森寶利超市雜誌》

有一本書讓你讀到欲罷不能真的好煩!你把它放到一旁,心想:「之後再讀吧。」因為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但第二天,你又手癢拿起那本書,打開來,被它吸回去,就是出不來……以處女作來講,這稱得上是一種成就了。──《新書雜誌》

很難相信這是巴奈特的處女作。不落俗套又組織得很好,我太讚歎她是怎麼寫出一個三合一的故事,而且融合得完美無瑕。──「女生報報」部落格

剛剛心碎讀完《不同版本的我們》。讚。──@btwhizz

這本書被拿來和大衛・尼克斯的傑作《真愛挑日子》相提並論,這種比喻也確實貼切。這是一部駕輕就熟的作品,值得一讀再讀。──《熟年時報》

巴奈特漂亮執行了一個很好的構想……《不同版本的我們》是一部有自信的處女作。──《獨立報》

極為引人入勝又極其撼動人心的一本書,寫的是冥冥中的牽繫、機緣巧合、後悔的心緒以及愛情錯綜複雜的本質。──《星期日商業郵報》

以聰明才智與溫暖的筆觸寫就。──《泰晤士報文學增刊》




  作 者  

蘿拉‧巴奈特(Laura Barnett)

巴奈特是是一位作家、記者、劇評家,曾任職於《衛報》及《每日電訊報》,現為自由接案藝術線記者及專欄作家,文章散見《衛報》、《觀察家報》、《玩樂誌》及英國其他各大報章雜誌。《不同版本的我們》是巴奈特第一部長篇小說,使她一躍而為文壇新星,她現與先生及一貓同住倫敦,正著手創作第二本小說。




  譯 者  

祁怡瑋

英國格拉斯哥大學創意寫作碩士,曾任職於學校、出版社,現從事中英文筆譯工作。譯有《寬恕:為自己及世界療傷止痛的四段歷程》、《29個禮物》、《愛情的吸引力法則》、《你的心是否也住著一隻黑狗?牠名叫憂鬱》、《禁忌之子》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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