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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知在美國是一門邪教,而且源遠流長。
反智像一道綿延不絕的線,蜿蜒貫穿著我們生活中的政治與文化面,
至於滋養著這條線的謬誤觀念,則是:
民主就等於「我再無知,也可以跟博學的你平起平坐」。
──艾西莫夫(Isaac Asimov)

 

一九九○年代初期,昧於愛滋病疫情氾濫的一小撮人,包含加州大學教授彼得‧杜埃斯伯格(Peter Duesberg),選擇站在了幾乎整個主流醫療界的對立面。這群人主張全名為「後天免疫缺乏症候群」的愛滋病成因並非人類免疫缺乏病毒(HIV)。這種反直覺的挑戰可以是科學的養分,問題是杜埃斯伯格的信念並沒有任何證據,而事後也被證明是無的放矢。事實是在HIV被研究發現之後,醫師與公衛官員才知道要透過各種措施避免病毒感染,而這也成功拯救了無數條寶貴的性命。

 

杜埃斯伯格的這場鬧劇原本可以乖乖地被科學研究收服,畢竟歷史上的科學發展原本就不乏這類兩步路就踢到鐵板的妖言惑眾。惟以此例而言,這則胡說八道被一名國家領導人給注意到了,結果災難也一發不可收拾。當年貴為南非總統的塔博‧姆貝基(Thabo Mbeki)聽到這種說法像撿到寶一樣,他把雞毛當令箭地跟著喊愛滋病的起因不是病毒,而是營養不良或身體不夠強壯等其他因素,由此對於外國提供藥品或各種形式的協助要遏止盛行於南非的HIV病毒疫情,這位總統都一概敬謝不敏。到了二○○五年前後,塔博主政下的南非政府雖然終於把姿態放軟,但傷害已經造成。按照哈佛公衛學院裡的醫師群估計,塔博執迷不悟的代價是超過三十萬條人命逝去,外加約三萬五千名愛滋寶寶的降生,尤其後者完全是一場莫須有的悲劇。可怕的是塔博直到今日,都還覺得自己是個先知。

 

聽到這個案例,很多美國人可能對其無知的程度嗤之以鼻,但他們其實也不應該對自己的能力太有自信。二○一四年,《華盛頓郵報》(The Washington Posts)一份民意調查的題目是美國應不應該在同年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啟動軍事干預。話說美蘇兩強是冷戰時期的宿敵,雙方都有百千枚長程核武護體,由此若這兩國真在歐洲核心地帶的俄羅斯邊境上擦槍走火(烏克蘭左邊就是波蘭,波蘭左邊就是德國),那恐怕世人就得開始擔心第三次世界大戰不是夢了。而且以今日軍武的殺傷力來講,這一打下去必然是生命財產與人類文明的浩劫一場。但即便輸贏這麼大,受訪者還是每六人才有一人──大學生的話則是每四個人平均不到一人──在地圖上找得到烏克蘭。烏克蘭可是全境都在歐洲的國家裡最大的一個,而受訪者答覆烏克蘭所在地的中位數誤差是大約一千八百英里(將近兩千九百公里)。

 

地圖測驗答錯也就算了,地理本來就不簡單,但可怕的是即便完全不知道烏克蘭在哪裡,受訪者還是很樂於對這個非常敏感的問題大放厥詞。事實上,說大放厥詞還是客氣了:美國民眾不僅表達了強硬的觀點,而且許多受訪者還興致勃勃地覺得美國應該出兵。基本上他們對烏克蘭問題有多麼無知,對揮軍一事就有多麼熱情,這兩者完全是呈正比的關係。換句話說,最支持美國出兵烏克蘭的那些傢伙不是以為烏克蘭在拉丁美洲,就是以為這國家在南半球的澳洲。

 

這讓人不禁要為這個時代感到憂心忡忡。我們處在人類歷史上最大量知識唾手可得的時代,但也是所有人最什麼都不想好好去學習的時代。在以美國為首的許多已開發國家裡,照理講都算得上知識分子的民眾竟對各種學識成就反唇相譏,面對專家的建言也往往是冷眼以對。不僅愈來愈多的素人欠缺基本常識,而且他們連基本的證據法則也不願相信,如何按邏輯去進行推論也不肯學習。在這樣的過程中,他們所冒的風險是讓人類辛苦累積了數個世紀的知識付諸東流,而讓我們得以發展出新知識的做法與習慣也難保不會被破壞殆盡。

 

這絕不僅是我們面對專家時自然而然會產生的健康質疑。相反地,我擔心我們正眼睜睜看著「專業」這種崇高概念的死期來臨,我擔心谷歌、維基百科,還有部落格正一棒棒將專業與素人、教師與學子、真貨與假貨間的種種分野敲碎 – 換句話說,在專業上有所造詣跟一無所成者的界線,正在面臨崩潰。

 

專業知識體系所遭受的攻擊,乃至於後續普羅大眾像出疹子一樣呈現的知識貧乏,有時候還滿有「笑果」的,甚而時不時會令人捧腹大笑。深夜脫口秀的主持人已經把這種無知當成笑料的提款機了,他們會發問來凸顯人對於成見的執拗,對於跟風的忠誠,以及對時事的欠缺掌握。比方說有民眾會強調自己絕對不吃麩質在前,又講自己不知道麩質就是吃麵筋在後,不過這種無知算比較無傷大雅就是了。說真的,像深夜秀主持人吉米‧基墨(Jimmy Kimmel)那樣在「每日一亂問」(confusing question of the day)的企畫中進行街訪,然後看著路人一臉正經地對「柴契爾夫人缺席加州科切拉音樂節是否有利於北韓終止發射核武的決定?」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高談闊論,真的是用都用不爛的老哏。

 

不過如今天遇到生死交關的問題,那我們可能就會笑不出來了。有人耍寶般地舉著反疫苗的大旗,耍出一堆猴戲,比說像金.凱瑞(Jim Carrey)或珍妮‧麥卡錫(Jenny McCarthy)這些好萊塢的喜劇演員,他們的所作所為確實會讓電視新聞更有可看性,或者茶餘飯後開推特讀一讀也很有趣。但當他們跟一些不懂裝懂的名人或公眾人物抓著某些迷思或謠傳不放,開始宣傳疫苗之危險性的同時,數以百萬計的美國人要付出的代價可能是再度陷入麻疹與百日咳等傳染病的魔掌,而這些完全都是可以避免的。

 

在號稱資訊時代的此時,這類「堅持無知」的蔓延與擴散不能簡單用無可救藥的愚蠢去解釋。很多人在動作頻頻與知識體系勢不兩立的同時,其在自個兒的小天地裡也是凡事得心應手的成功人士。就某個角度而言,這種狀況比純粹的無知更糟糕,因為這得被歸類成沒有根據的、莫須有的傲慢,這是一種一天天更自戀的社會文化在發洩怒火,這是不分青紅皂白、不明就裡地對任何一丁點不平等所展現出的不耐。

 

我說「專業之死」,意思並不是專業能力的消亡,那些讓有些人是專家,有些人是素人的專業知識依舊健在於各個領域。不論時代如何變遷,社會上永遠會需要有人是外交官與醫師、律師與工程師、乃至於在各個圈子擔任專業人士。人類社會的日常運作,少不了活躍於各個領域裡的他們。要是摔了個骨折或是犯了法被警察抓,我們得召喚醫師或律師的幫忙。要是得飄洋過海,我們絕不會懷疑機師駕馭鐵鳥的能力。要是在異鄉發生危難,我們也會第一個想到母國在當地領事館,我們會相信裡頭都是能做出專業判斷的外交官。

 

不過這一類對於專家的依賴,是比較技術層面的。這代表我們把專家當成某種技師,而不代表我們跟個別專家或專家的族群之間能建構起對話。這只代表我們把專家的知識當成架上的工具,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因此面對醫生,有些人的態度是你就幫我在腿上縫幾針,但不要跟我說一堆三餐要怎麼吃才健康的大道理(超過三分之二的美國人過胖)。幫我把稅算清楚,但不要跟我說什麼要立遺囑的事情(近半有孩子的美國人都嫌立遺囑麻煩)。幫我把國家守護好,但不要用國防預算的計算煩我(美國大多數公民都不知道自己國家每年花多少錢養武器跟美軍)。

 

小至個人的飲食均衡,大到舉國的軍事預算,這種種判斷都需要有公民與專家之間的對話走在前頭。眼下的趨勢是,公民們愈來愈抗拒這樣的對話。對百姓們而言,他們寧可相信自己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資訊來做出各種判斷 – 我說的是他們有在乎到想要做出決斷的事情,不在乎的事情他們根本理都懶得理。

 

同一時間的許多專家,尤其是學術界的專家,都已經放棄了讓大眾產生參與感的職責。他們已經撤守到專業術語的防線之後,接受了自己不受重視的結果。他們覺得跟圈內人交流比較輕鬆。至於卡在老百姓跟學術界之間,努力想要允執厥中那群人──也就是我自詡也是其中一員的所謂「公共知識分子」,則落得挫折感與日俱增,甚至有人會隨波逐流,變得跟普羅大眾一樣偏激,一樣憤世嫉俗。

 

專業之死,不只是對於現存知識體系的排斥。基本上這是一種對於科學與理性思考的排斥,但沒有科學與理性打底,何來現代文明?這是一個徵兆,而一如藝術評論家勞勃‧休斯(Robert Hughes)對二十世紀末美國的描述,這個國家已經成為「一個盲從心理治療而對政府政治充滿不信任感的政體」,美國人染上了「質疑權威」的慢性病,成為了「任由迷信宰割」的一群。我們繞了一大圈,又走回了前現代的老路。我們好不容易才從老祖宗的智慧可以填補大小知識缺口的蒙昧年代,踏上了高度仰賴領域分工與專業掛帥的快速發展之路,而如今我們卻又在後工業時代面臨到一個資訊導向的世界,一個所有公民都自認為什麼都懂的世界。

 

素人覺得自己也是專家,真正的專家跳出來發表意見時反而被轟得滿頭包。有一群美國人會怒氣攻心,氣急敗壞地給專家們安上一堆罪名,專家在這些人口中會是「錯誤連篇」,會是在「訴諸權威」,會代表著令人膽顫心驚的「菁英主義」,更會是明目張膽地想要以漂亮的學經歷來捻熄「正牌」民主社會所不可或缺的對話過程。美國人現今的觀念是政治上票票等值,就代表著任何人關乎任何議題的任何意見也該在價值上無差別。這當然是一種謬論,但確實有不少人對此深信不疑。這是一種空泛蒼白的主張,一種對實質平等的錯誤信仰,這樣的想法顯然欠缺邏輯,動輒令人發噱,時不時還會造成危險。所以說我的這本書,會圍繞著專業二字來談。或者更準確地說,會圍繞著專家與公民在民主社會中的關係來談。我想討論的是專家與公民間的關係何以崩解,而我們每一個人,不論是專家或公民,又應該如何應對來將此危機化解。

 

大多數人一聽到專業已死的質疑,反射性的回應就是怪罪網路。遇到自以為聰明的「奧客」,專業人士尤其容易點名網路是罪魁禍首。其實這樣的想法並不完全錯誤,這點我們後面會再講到,但這麼想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過度簡化。知識體系成為眾矢之的,早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而網路只不過是為其所用的最新工具。在沒有網路或網路尚未普及之前,一樣有人濫用電視、廣播、平面媒體與其他各式發明來發動攻擊。

 

那有人會問說:既然這是個老問題了,我們現在大驚小怪有何意義?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要這樣大費周章地寫一本書,然後各位又得騰出時間來加以閱讀?我們目睹的究竟是「專業之死」,抑或只是知識分子邊緣人的正常的能量發揮?讀書人不就老愛覺得自己受到冷落,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自封為社會菁英,然後出來給都不聽他們說話的人一點教訓嗎?或許是每一回社會或科技變遷的周期告一段落,專業人士都會把內心的焦慮投射給普羅大眾;又或許這真的就是有些人書讀過頭,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惱羞成怒然後過高的自尊心發作,就像我這個自認是菁英的教授。

 

確實,專業之死有可能真的代表著社會在進步。受過高等教育的專家不再能獨斷獨行地把持知識,生命的奧祕不再隱藏在大理石建成的學術高塔之後,包括那些大多數人不得其門而入,但連有資格進入的少數人也會被震懾住的世界級圖書館。從前因為知識不普及,所以專家跟素人間的摩擦壓力不大,但那只是因為平民在知識的競技場裡面對專家明顯手無寸鐵,所以戰意也提不起來。另外就是在大眾傳播尚未興起的年代,社會上也不太多這樣的公共場域讓有膽識的平民來挑戰專家。

 

直到二十世紀初,政治、知識與科學事務的參與都是門檻很高、很小眾的事情。當時不論是科學、哲學與公共政策的辯論,都是僅限於一小群男性高知識分子的專利,而且這些人還得具備一定的文筆。那段日子並不值得懷念,也不是距今真的有多麼久的美好時代。那個高中沒唸完非常正常、大學生鳳毛麟角、真正成為「三師」或專業人士的人口更是少之又少的時代,其實還在很多美國人的追憶射程之內。

 

近半世紀的社會變遷,終究打破了種族、階級、性別的隔閡,這不只發生在一般的美國人之間,特別是在教育程度有落差的公民與具備高等教育在身上的專家之間,亦復如是。愈來愈多人加入議題的辯論,代表著眾人的知識水準可以拉高,但這也代表社會間的摩擦會加劇。義務教育變得普及、女性與少數民族獲得賦權、中產階級的興起,乃至於持續加速的社會流動性,都讓處於少數的專家與位居多數的公民之間在睽違近兩百年井水不犯河水之後,第一次產生了直接的接觸。

 

只不過接觸的結果,並沒有讓雙方增加對彼此的敬意,反倒是讓美國人更不理性地認為沒有誰比誰更聰明。這種結果可以說是反了教育的宗旨而行,因為教育的目的,應該是要人謙虛,讓人知道自己不論得到了什麼樣的成就與高度,都永遠會有不懂的事情,正所謂「活到老,學到老」,學無止境,學海無涯是也,而我們如今身處的社會卻完全不是這回事。現代人學習可以說是淺嚐即止,而且不要說半瓶水,搞不好才一滴水就覺得自己滿到杯緣。這世界上有一種危險,就叫作「一知半解」。









《專業之死:為何反知識會成為社會主流,我們又該如何應對由此而生的危機?

     180719 專業之死_立體封          

      

出版時間︰2018.07.31
作者︰
湯姆‧尼可斯(Tom Nichols)
定 價︰380元

 

美國亞馬遜書店2017年度非虛構類好書、長踞知識論/哲學類暢銷榜 ▍

「專家與公民關係的瓦解,就等同於民主制度的失能。」

為什麼網際網路開放、高等教育普及、新聞媒體蓬勃發展,
卻讓當代社會鄙視專業、陷入前所未有的「反知識」思潮?
本書將帶我們反思「專業」的意義,
爬梳專家與公民的關係在當代何以崩解,並找回民主社會中兩者應有的相處之道。

哲學傳播新創企業 哲學新媒體
朱家安(哲學雞蛋糕腦闆)
李取中(《大誌雜誌》《The Affairs 週刊編集》總編輯)
何飛鵬(城邦出版集團首席執行長)
馮勃翰(臺灣大學經濟系副教授)
蔡依橙(醫師、新思惟國際創辦人)
蔡淇華(作家/高中教師)
鄭國威(泛科知識公司知識長)
謝宇程(【真識】溝通創作事業創辦人)
謝青龍(南華大學哲學與生命教育系/通識教育中心專任教授)
翼劍制(華梵大學哲學系教授)
顏擇雅(作家、出版人)
——推薦

反智像一道綿延不絕的線,蜿蜒貫穿著我們生活中的政治與文化面,
至於滋養著這條線的謬誤觀念則是:
民主就等於「我再無知,也可以跟博學的你平起平坐」。
——艾西莫夫(Isaac Asimov)

隨網路科技與高等教育的普及,現代人可取得的資訊及知識量遠超過以往任何一個時代——但這也是所有人最不願學習、最不尊重專業的時代。

人們即使確實比以往聰明,卻以為只要靠Google、維基百科就能和專家並駕齊驅,對各種學識成就反唇相譏,面對專家建言也往往冷眼以對,從醫療、法律、教育到國家預算,人們都對專業採取不信任甚至鄙視的態度,這些應要公民和專家對話的事務因此失去了辯論的機會。此外,眾人也將「民主」的意涵誤解為每種聲音、即使最荒謬的意見也應該受到公平認真對待,否則就是不民主,就是搞菁英主義。

面對這種人們拒絕學習、懷疑專家的現象,本書作者美國海軍戰爭學院教授與哈佛推廣教育學院兼任教授湯姆.尼可斯將他的觀察與見解寫成文章刊登於網路報《聯邦主義者》後,迅速累積了上百萬的閱讀人次,也因此受到牛津大學出版社注意,進而邀請他將這個主題擴充撰寫成本書。

專家與公民關係的瓦解,就等同於民主制度的失能

在書中,他將告訴我們人類拒絕溝通的天性加上網際網路普及、高等教育商品化、新聞產業娛樂化的推波助瀾,是如何讓大眾並未變得更有知識,反而變得憤怒、無知而反智。而專家當然也有可能出錯——究竟專家為何犯錯、如何犯錯,身為公民的我們又該怎麼面對、進而建立起與專家的健康關係,他在書中也有詳細的探討。

面對「專業之死」,我們如果置之不理,將導致民主社會中公民與專家停止對話,並有可能發展成暴民政治或技術官僚主義,導致民主崩潰。這不僅會讓人類辛苦累積了數個世紀的知識付諸東流,也將阻礙新知識的未來發展。

本書正是一份診斷報告,帶領我們理解專家與公民間的關係為何崩解,而每一個人,不論是專家或公民,又該如何化解這個迫切的危機。要力挽狂瀾,需要身處當代社會的你我共同努力,而本書正是我們急切需要的清晰導引。

【各界好評】

這本書的出現,在這個時代裡更顯得重要。書中引用了《納尼亞傳奇》作者路易斯筆下的惡魔史骷髏所言:「『我哪一點不如你』,史骷髏在演講尾聲笑說,『是民主社會的剋星。』」如果我們希望能夠抵擋史骷髏那「我哪一點不如你」的人性誘惑,如果我們還相信民主社會的真正價值。或許我們可以從本書中找到一些答案。
——李取中,《大誌雜誌》《The Affairs 週刊編集》總編輯

這本書雖然說的是美國,但卻非常像是現在或未來的台灣,非常警世。
——蔡依橙(醫師、新思惟國際創辦人)

當網路時代到來,浩如湮海的資訊唾手可得,可謂毫無成本。我們曾經歡欣稱慶,以為知識將為我們帶來理智昌明的世界。但時至今日,當初的樂觀預期沒有成真。我們疑惑地發現資訊發達的社會,仍時時為膚淺的衝動驅使,甚至更常為虛假信息所欺騙。本書作者深刻地剖析了這個現象,值得每個讀者閱讀與自省。
——謝宇程,【真識】溝通創作事業創辦人

「無知」是個討人厭的東西。因為無知,當在乎的人身心不適時,不知該如何協助;因為無知,選舉時不知該投誰;當社會出現爭議時,也不知該站在哪一邊。因為無知,很多事情都不知該怎麼辦。然而,無知是有救的,因為無知,所以去追求解答,詢問專家。但在資訊發達的現代,卻量產了「不知道自己無知」的人。這些人不僅帶給眾人紛擾、給自己引來麻煩,還不知問題的源頭就是自己,除非在無意間的某一天,讀到這本書。
——翼劍制,華梵大學哲學系教授

湯姆.尼可斯正為真正了解自己發言意義的勇敢知識份子而戰。在這本說服力強、充滿聰明的反唇相譏的書中,他探討了為什麼專家經常被漠視,而我們又該做什麼讓經認可的知識能被看重。
——勞倫斯.弗里德曼(Sir Lawrence Freedman),倫敦國王學院講座教授、戰史名著《戰略:一部歷史》作者

正面面對後真相時代的危險問題並提出解方。一本具有說服力的好書,完全就是我們正需要的。
——伊恩.布雷默(Ian Bremmer),政治顧問公司歐亞集團總裁,政經科普暢銷作家,著有《世界大恐慌》等

熱血十足……熱中政治與新聞的讀者將點頭如搗蒜。
——《出版者週刊》(Publishers Weekly)

迫切的問題,精闢的分析。
——《科克斯書評》(Kirkus)

 



  目 錄  

序言

引言:專業之死

第一章 專家與公民
好為人師的國度/這種危機,新嗎?/所以這狀況早就有了,那這是個問題嗎?/沒做功課的選民「崛起」/專家與公民

第二章 心好累!溝通這麼難是怎樣?
徵人:誰想跟我辯論一下/搞不好單純是我們蠢而已/確認偏誤:因為你「早知道」/阿嬤的偏方、迷信與陰謀論/刻板印象與以偏概全/我好你也好,大概啦

第三章 高等教育:客人,永遠是對的
那神奇的七年/人客!歡迎光臨!/我可以寄email給你嗎?/大學的通病/還請手下留情/大學才不是什麼「安全空間」

第四章 我幫你估狗一下──何以知識量多到掀鍋,人類反而愈來愈多蠢貨
史特金定律的回歸/網路上哪些東西假?網路上什麼東西不假!/當然安全,我估狗過了。/海量群眾的智慧/我刪你好友喔

第五章 多到不像話的「新」新新聞
報紙上是這麼說的/吞多嚼不爛/影視明星死於收音機之手/被綁架的美國:第一萬五千天/誰也不要相信/觀眾比專家懂嗎?/我們可以怎麼做

第六章 專家錯了的那一天
恕不接受專家應徵/失敗的各種面貌/專家墮落了,該怎麼辦?/我以為你是醫科預班生,不是嗎?/我預測!/修補關係

結論 專家與民主
「專家爛死了」/專家與民主:死亡螺旋/哪些人知情,哪些人決定/共和國,你知道什麼是共和國嗎?/我哪一點比不上你/專家揭竿而起

附注

 



  作 者  

湯姆‧尼可斯(Tom Nichols)
現任美國海軍戰爭學院教授與哈佛推廣教育學院兼任教授。哥倫比亞大學哈里曼高等俄國研究所碩士、喬治城大學博士,主要研究領域為蘇聯政局,也曾在美國參議院擔任過國會助理。除本書外另著有多本以外交政策或國際安全事務為題的著作,包括《無用:核子武器與美國國安》(No Use: Nuclear Weapons and U.S. National Security)、《毀滅的前夕:先發制人的戰爭》(Eve of Destruction: The Coming Age of Preventive War)與《在俄國當總統》(The Russian Presidency)等。

 

 

  譯 者  

鄭煥昇
教育界的逃兵,翻譯的志願役,喜歡看書、堆書的譯者。譯有《跟任何人都可以聊得來》、《是設計,讓城市更快樂》、《全面失控》、《普羅旺斯1970》、《下一個家在何方?驅離,臥底社會學家的居住直擊報告》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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