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林中唯一的女孩

「雪兒‧史翠德?」甘迺迪草地雜貨店裡的女人開口問我,臉上毫無笑容。我興高采烈地點點頭,她一語不發,轉身消失在櫃台後方。

我環顧四周,陶醉地望向各色各樣的包裝食物和飲料,心中既期待著接下來的數小時裡我會吃掉哪些東西,又因背包終於不再連在我身上,而是暫放在店內走廊上,感到解脫的輕鬆。

我到了。成功抵達了第一站,感覺像個奇蹟。半預期著在店內看到葛瑞格、馬特和艾伯特,但他們不在這裡。我的旅遊導覽書告訴我,營地離此還有三英里遠(約四‧八公里)。我想,我會在那兒找到他們,而在那之後,終究也會跟道格與湯姆會面。因為我竭盡所能、拚命趕路,他們最終沒能追上我。甘迺迪草地是個漂亮的廣闊區域,境內有松林、灌木、草皮,位於海拔六千兩百英尺(約一八九○公尺)處、柯恩河(Kern River)的南段支流上方。它不算一座城鎮,反而比較像是現代文明的前哨站,範圍僅數英里,包括一間雜貨店、一家叫做葛蘭皮斯(Grumpie's)的餐廳和一塊老舊營地。

「給妳。」那個女人再度出現,帶著我的補給箱,將它放置在櫃台上。「這是唯一寫著女孩名字的箱子,所以我知道是這個。」她隔著櫃台,向我伸出手:「還有這個也是寄給妳的。」

她手上捏著一張明信片。我接了過來,上面寫著:「我希望妳成功走到這裡。」字跡潦草,看來非常眼熟:「有一天,我想要再當妳的男朋友;一個乾淨清白、完全不碰毒品的男朋友。我愛妳。喬。」明信片的另一面,是坐落在俄勒岡州海岸的雪維兒.畢奇飯店(Sylvia Beach Hotel)的照片,我們曾在此共度時光。我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半晌,不同的情感如波浪般一波波席捲而來。因故人捎信而感激;因想到喬而念舊神傷;因只有一個人寫信給我而失落;毫無理性的,因那個「人」不是保羅。

我買了兩瓶思樂寶牌(Snapple)檸檬汁、一條特大的奶油手指巧克力棒(Butterfinger),還有一包多力多滋(Doritos)玉米片,接著走到外頭,坐在台階上,狼吞虎嚥吃著剛買下的食物,同時將那張明信片讀過一遍又一遍。不一會兒,我發現走廊角落有個塞得滿滿的箱子,裡面一包一包,幾乎全是背包客所用的食物。一個手寫的標示貼在箱子上面,寫著:

太平洋屋脊步道徒步旅行者免費箱!
留下你不需要的東西,
拿走你需要的!


一枝雪杖斜倚在箱子後方,正是我需要的東西。那是一枝公主風的雪杖,杖身是白色的,還連著一條糖果粉色的尼龍手腕帶。我拿著它試走了幾步,發現高度剛好。它不僅可以助我橫越雪地,還能讓我順利度過那些在前方等著我的溪水淺灘及落石坍方。

一小時後,我拿著雪杖,在環繞營地周圍的泥土地上走著,試圖尋找葛瑞格、馬特、艾伯特。那是六月天週日的下午,整個營地幾乎是空蕩蕩的。我經過了一個正在準備釣具的男子、一對帶著啤酒冰桶和手提音響的夫妻,最後抵達紮營地點,看見一個頭髮灰白的男子,赤裸著上半身,挺個曬黑了的大大肚皮,正坐在野餐桌前看書。我走近時,他抬起頭。

「妳一定是那個有名的超巨背包女:雪兒。」他向我打招呼。
我大笑出聲,表示同意。

「我叫艾德。」他向我走來,跟我握手:「妳的朋友都已經到這裡了。他們剛剛才攔了車去雜貨店……你們肯定錯過了……他們要我注意妳到了沒有。妳想的話,可以把帳棚架在這裡就行。他們的帳棚也在這一邊,葛瑞格,還有艾伯特和他兒子都是。」

他指了指周圍的帳棚,「我們設了個賭局,打賭誰會先到;是妳,還是那兩個從東岸來、比你晚一些上步道的小伙子。」

「誰贏了?」我問。

艾德想了一會兒,「沒人贏。」他說,爆出大笑:「我們沒人賭妳會先到。」

我將「怪獸」安置在野餐桌上,然後解開它,讓它待在那裡;這樣一來,當我要再度背起它時,就無須表演那齣坐在地上、雙手雙腳向前猛撲的丟臉戲碼了。

「歡迎光臨寒舍。」艾德說,伸手比向一輛小型露營車;那輛車上,防水布做成的遮蔽屋頂從側邊向外延伸,底下是個小小的臨時野營廚房。「妳餓了嗎?」

營地裡沒有淋浴的地方,所以當艾德為我準備午餐時,我走到河邊,在不脫衣服的情況下盡我所能地梳洗乾淨。在走過那一大片乾燥不毛之地後,這條河讓我驚喜萬分。柯恩河的南支流並不僅是隨便的任何一條河而已。它既激烈湍急又泰然自若、既冰冷又狂暴,它的力量恰恰清楚地說明它那位在更高聳山區的上游處正堆滿了厚厚的積雪。水流太急,所以水位連到達腳踝深度都有困難;於是我沿著水岸向下走,直到在河道邊找到渦流小水塘,然後踏了進去。河水冰得我雙腳刺痛,不多時便感到麻痺。我蹲伏下來,弄濕我髒汙的頭髮,然後用掌心捧水潑在衣服上,嘗試要隔著衣衫清洗身體。能夠成功抵達甘迺迪草地,我心中交織著甜美與勝利的激動感受,又滿溢對未來數日將進行的交談對話的期待。

梳洗完畢,我轉身上行,穿越寬闊的草地,滴著水,全身濕透,涼爽無比。遠遠地我就可以望見艾德的身影。我愈走愈近,看著他在小廚房和野餐桌之間來回奔忙,手裡端著餐盤、食物、番茄醬、芥末、還有罐裝可樂。我才不過認識他幾分鐘而已,可是我立即覺得自己與他熟悉親密──與我在步道上碰到的另外幾位男士相同──好像我任何事情都可以信任他一樣。我們各自坐在野餐桌的一側,然後他告訴我關於他的一切:五十歲,是個業餘詩人,隨季節而流浪,離婚,沒有小孩。我嘗試跟著他悠哉閒適的步調進食,他吃一口我就吃一口,如同數天前我企圖跟著葛瑞格的步伐前進一樣,但我沒辦法,我實在是餓壞了。我狼吞虎嚥,瞬間就消滅了兩根熱狗、堆得跟小山一樣的燉豆,以及另外一座洋芋片山,然後依舊飢餓難耐地坐在那兒,期待著更多食物。同時,艾德慵懶地吃著他的午餐,時而停下餐具,翻開日記本,大聲念出他前一天寫的詩給我聽。他告訴我,他大部分的時候住在聖地牙哥,每年夏天他會來到甘迺迪草地露營,好在太平洋屋脊步道的旅行者途經此地歡迎、接待他們。根據太平洋屋脊步道旅行者的行話,他是個「步道天使」:當初我還不知道這個名詞,那時候的我,連太平洋屋脊步道的旅行者有自己的行話都不知道。

「嘿,夥伴們,看這裡!我們全都賭輸了。」當其他男士從雜貨店返回營地時,艾德朝他們大喊。

「我才沒有輸。」葛瑞格抗議著,走到我身邊,伸手捏了捏我的肩膀:「我是賭妳贏,雪兒。」他堅持說道,其他人駁回他的聲明。

我們圍坐野餐桌,聊著有關步道的事。不一會兒,男士決定暫時散會,各自午睡片刻。艾德回他的露營車裡,葛瑞格、馬特、艾伯特回到帳棚內。我留在野餐桌前,因為過於興奮不願入睡,翻看著我數週前打包的補給箱。箱內的物品有種來自另一個遙遠世界的氣息,像是我另一輩子所待過的地方,帶有我過去公寓裡慣用的奇葩(Nag Champa)薰香的香味。夾鍊密封袋及食物包裝都還閃亮新穎,全新的T恤沾染我在明尼亞波里斯合作社買下的散裝洗劑的薰衣草香氣。弗蘭納里‧奧康納(Flannery O'Connor)所著的《短篇小說全集》(The Complete Stories)布滿花朵圖案的封面毫無折痕。

福克納的《我彌留之際》就不是如此完美了;更精確一點來說,躺在我背包裡的《我彌留之際》只剩下薄薄一小部分。一路上,我把封面及前一晚讀過的書頁全給撕了,將它們放在小型鋁製餡餅鍋(原本是帶著用來墊在爐子底下,避免火花四濺的)裡燒掉。看著福克納的名字在火光中漸漸消失,感覺有點像自己正在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一輩子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燒書,但我實在太需要減輕背上的重量。對《太平洋屋脊步道首篇:加州》中我已走過的路段部分,同樣比照辦理。

這麼做確實令我心痛,但非得如此不可。在踏上太平洋屋脊步道之前的那個我是個愛書人;但在步道上,書帶給我的比以前還要更多。當我所處的真實世界變得太孤單、嚴苛或艱辛,變得難以忍受時,書讓我能深陷其中,成為我暫時閃躲一切的避風港。晚上紮營過夜時,我會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手邊的工作,架好帳棚、濾好水、煮好晚餐,然後在帳棚的遮蔽下坐進露營椅,雙膝夾著一鍋熱騰騰的食物,一手拿著湯匙吃飯,一手捧著書,在天色漸暗之下依賴頭燈的光線閱讀。步行第一週,因為太過疲倦,我常常讀一兩頁就睡著了。然而時至今日,我變得強壯許多,睡前能夠閱讀的篇幅也隨之增加,藉此來逃離冗長沉悶的日子。到了早晨,我就撕掉前晚所讀完的部分書頁,將其燒毀。

正當我捧著毫無損傷的奧康納《短篇小說全集》,艾伯特從他的帳棚裡走了出來。「看起來,妳應該不介意捨棄幾樣東西吧?」他說:「需要幫忙嗎?」

「事實上,」我可憐兮兮地給了他一個微笑,說:「我很需要。」

「好。那麼,我建議妳這麼做:假設妳現在要準備出發走下一段步道了,所以妳要打包妳的東西。妳先試著自己收拾行李,然後我們再從這一步繼續下去。」

他轉身走向河邊,手中握著一小節牙刷;無疑地,他就能夠想到把牙刷尾端折斷的方法,來減輕背包的重量。

我動手進行分類打包,將新拿到的補給與舊物品整合,覺得自己像在考一場注定不及格的測驗。完成後,艾伯特回來了,把我收好的背包打開,將內容物重新拿出來。他將這些東西分成兩堆擺放,一邊是要回到背包內的物品,一邊是要放入現在變得空蕩蕩的補給箱裡。對於那些放進補給箱的東西,我可以把它們寄回家去,也可以把它們留在甘迺迪草地雜貨店走廊上的太平洋屋脊步道旅行者免費箱中,供其他需要的人取用。被歸類為該進入補給箱的物品包括了折疊式鋸子、迷你望遠鏡,還有至今連用都沒用過的相機用兆瓦閃光燈。艾伯特接著把消臭劑(我完全高估了它的功效)、拋棄式除毛刀(當初一點概念也沒有,打算途中用來刮除腿毛及腋毛),以及一大捆塞在急救箱內,令我羞慚不已的保險套。

「妳真的需要這些嗎?」艾伯特拿著保險套問我。艾伯特,是一個來自喬治亞州、手指上的婚戒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會將自己牙刷尾端截除來減輕負擔,口袋裡裝了本《聖經》的爸爸級鷹級童軍。他臉色鐵青,以軍人般的嚴肅神情看著我,整打捲在一起的無潤滑超薄型保險套從他手中像派對彩帶一樣展開滑落,白色的包裝袋隨之發出劈啪聲響。

「沒有。」我說,覺得自己快要羞愧而死。此時,做愛這件事情感覺既遙遠又荒謬,但當初打包時,並沒有任何太平洋屋脊步道旅行對身體影響的概念。那時,對我而言,這是很合理的預期。離開里治克里斯特那間汽車旅館後,我就沒再看過自己的長相,我在男士小憩時,悄悄朝艾德露營拖車邊掛著的鏡子瞧了一眼。我曬得很黑,又髒兮兮的(看來不久前浸在河裡匆匆清洗的成效不彰),看來稍微瘦了點,深金色的頭髮顏色好像淡了一些,乾掉的汗水、河水、泥塵讓我的髮絲或平貼、或翹曲,亂成一團。

我看起來實在不像個需要一打保險套的女人。

但艾伯特沒浪費時間在想這種事情──例如我有沒有做愛、是否漂亮──他只是繼續搜刮著我的背包,拿起一件件我曾認定會是必需品的東西,嚴格堅定地詢問過我的意見以後,扔進歸為「待捨棄」的那一堆物品之中。幾乎每一次他拿起一樣東西來問我,我都點頭同意,除了《短篇小說全集》和我的最愛、那本完好無缺的《共語之夢》外。我留下日記本,裡頭記載夏天所經歷的一切。趁著艾伯特不注意時,我迅速地從他扔在一旁的那一大捲保險套尾端撕下了一個,偷偷摸摸地塞進短褲的後口袋裡。


「妳為什麼來這裡?」艾伯特完成手邊的工作以後,轉頭問我。他坐在野餐桌附的長凳上,寬大的手掌交疊在身前。

「你是說,為什麼來太平洋屋脊步道旅行嗎?」我問。

他點頭,看著我將那堆被允許保留的物品塞回背包裡。「我可以告訴妳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還來不及回答,他便先搶著說道:「這是我一輩子的夢想。當時我聽說了這條步道,然後我就想:『見上帝前,我知道要先完成一件事。』」他握拳輕敲了敲桌面,「那麼妳呢,小姑娘?我認為,大部分的人都有因緣,他們都是被某件事情驅使,才來這裡的。」

「我不知道。」我反對著。並不想讓一個五十餘歲、出身喬治亞州的鷹級童軍兼虔誠基督徒知道我為什麼決定孤身一人在荒野森林裡走上整整三個月,不管他的眼睛在微笑時閃爍得有多慈藹都一樣。驅使我來到太平洋屋脊步道旅行的理由,會讓他覺得可恥又不體面,我卻感到太過曖昧難解。對我們兩人而言,這些理由只會更加凸顯這些努力嘗試,多麼脆弱搖搖欲墜。

「主要是,」我說:「我覺得這應該會很好玩。」

「妳說這『好玩』嗎?」他問,然後我們兩人都笑了。

我轉過去,把身體傾斜靠在「怪獸」上,雙臂穿過背包肩帶。「我們來試試看有沒有差別。」我說,然後扣上扣帶。當我將它舉起離開桌面時,明顯減輕的重量令我又驚又喜,儘管背包內還多裝了一把冰鎬和整整十一天份的全新食物補給。我對艾伯特露出笑容,「謝謝你。」

他搖了搖頭,咯咯輕笑幾聲,作為回應。

我喜孜孜地背著背包走到那條環繞營地的泥土路上,試著跑跑看。我的背包仍舊是所有人中最大的一個──因為我獨身步行,所以其他成對出發的人能夠平均分攤的東西,我都得一個人背著,再加上我也缺少葛瑞格所具有的信心與技術,無法減輕負擔。然而,現在我的背包的重量,跟艾伯特幫我去蕪存菁之前相比,簡直輕得讓我覺得我能夠背著它蹦蹦跳跳了。半路上,我暫時停下腳步,試著跳起來。

我的腳只離地大概一英寸高吧,但終於、終於,我能跳起來了。

「雪兒?」就在此時,一個聲音我喊著。我抬頭張望,看見一個英俊的年輕男子背著背包,朝我走來。

「道格?」我問;我猜對了。作為回應,他揮揮手,高興地又笑又叫,然後直直走向我,把我拉向前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那時候,我只剩下勇敢:一千一百哩太平洋屋脊步道尋回的人生》


臉譜4月_那時候,我只剩下勇敢_立體書封(0308)  
    
 

出版時間︰2018.03.29

作      者雪兒.史翠德(Cheryl Strayed)

定      價︰380 


一本讓歐普拉忍不住大叫的書:「我愛死它了。一頁一頁讀著,我愈來愈覺得自己很沒種。」


「走進世界的荒境,走出人生的荒蕪。」
金獎影后瑞絲‧薇斯朋主演、《失戀排行榜》、《非關男孩》尼克‧宏比編劇同名電影暢銷原著

.《紐約時報》、《時人》、《華盛頓郵報》、《華爾街日報》、《洛杉磯時報》強力推薦
.《出版人週刊》(Publisher's Weekly)2012年最佳讀物
.亞馬遜書店2012年編輯選書自傳類第一名
.歐普拉俱樂部(Oprah's Book Club 2.0)2012年6月選書
.美國獨立書商聯盟(IndieBound)2012年4月首選書
.美國邦諾書店「發現新人」(Discover Great New Writers)2012年假期選書

什麼是勇敢?
坦然面對心碎是一種勇敢;接受一無所有是一種勇敢;
在絕望中堅持到底是一種勇敢;決定原諒自己是一種勇敢……
而真正巨大的勇敢是--正對著恐懼,瞪視它。
在太平洋屋脊步道上,我別無選擇,
這是一趟喚醒自己的旅程,一旦放棄,也等於放棄了自己。

一本徒步旅行的著作要讓《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華爾街日報》和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瑞絲.薇絲朋(Reese Witherspoon)同時極力大推,實在少見。



雪兒.史翠德這本《那時候,我只剩下勇敢》寫的不僅僅是一段旅程的記事

「那年夏天到太平洋屋脊步道徒步旅行,我學到的是,選項是那麼少,卻常常被迫選到最不想做的事,而且沒有逃避或拒絕接受的機會。那天,當我緊貼著灌木叢包紮著鮮血淋漓的手指,同時因為周遭可能隨時出現長角牛而戰戰兢兢時,我只能在『可能會碰上牛的回程』與『可能會碰上牛的去程』之間做出選擇。

於是我繼續往前走。……

迂迴複雜的人生竟然可以變得這麼簡單純粹,讓我驚奇萬分。我漸漸領悟,即使在步道上的這段日子,沒有把時間都花在思索生命的悲傷、不幸與失敗,又有什麼關係呢?」

六歲,生父從生命裡缺席;二十二歲,母親過世,姐姐和弟弟因悲痛漸行漸遠。雪兒.史翠德在傷痛的占據下,沉淪在毒品與一大堆男人中,婚姻緊接著破裂。四年後,她一無所有,做了最衝動的決定:徒步走太平洋屋脊步道,開始人生的許多「第一次」。啟程前往一個一直知道它在那裡,卻從未造訪過的世界,背著自己連提高一公分都沒辦法的超大背包,她懷抱的只是一個希望--期盼一切變得不一樣。這樣的渴望如同漫漫荒野。

沿途戰勝了響尾蛇、黑熊、酷熱氣候與破紀錄的大雪封山,也坦然接受步道上的美麗與孤獨。本書具備了充滿張力且特色獨具的文筆、溫暖動人又幽默詼諧的風格,更鮮明生動地表現出一個年輕女子排除萬難、往前挺進時所經歷的恐懼與快樂。一千一百哩的路程一層一層剝開史翠德的痛處,最終也療癒了她的傷口。

 

出書後歐普拉在節目中訪問雪兒:
歐普拉:「這趟徒步之行教了妳什麼?」

雪兒.史翠德:「『接受』。我必須接受時數的事實、哩數的事實、夏天的事實、人生的事實……一遍又一遍。我發現一旦接受所有的難題,其他所有的事就會跟著退讓幾分。每踏出一步,就會引領我踏出下一步,下一個真相也跟著自己揭開。我們全都會受苦、我們全都會心碎、我們全都會有難題,它們是人生的一部分。光是體會到這項事實,對我就意義深遠。」

人需要的不是「逃避的出口」,而是「面對的入口」。

 


【得獎記錄】

.《紐約時報》、《時人》、《華盛頓郵報》、《華爾街日報》、《洛杉磯時報》強力推薦
.《出版人週刊》(Publisher's Weekly)2012年最佳讀物
.亞馬遜書店2012年編輯選書自傳類第一名
.歐普拉俱樂部(Oprah's Book Club 2.0)2012年6月選書
.美國獨立書商聯盟(IndieBound)2012年4月首選書
.美國邦諾書店「發現新人」(Discover Great New Writers)2012年假期選書


【各界好評盛讚】

「讀了雪兒‧史翠德這本書,我非常喜歡,喜歡到很想從山頂上、網路上極力高呼,讓全世界都知道這本書。我真的愛死這本書了,愛到很想多談談這本書的內容。」──歐普拉(Oprah Winfrey),美國媒體女王

「這是一本充滿魅力與喚人情感的書。它寫的是失去,包括失去家庭、金錢、母親和夥伴,然後在叢林野地中獨自尋回真我的故事。我強力推薦大家要來讀這個令人驚嘆的故事,看一個女人如何在旅程中找到自我。」──瑞絲‧薇斯朋(Reese Witherspoon),美國知名女演員
 
「本書的筆觸精闢、充滿魅力,寫出了憤怒、勇敢、悲傷、自覺、救贖與原始自然。我想它注定讓許多人,而且無論是男人和女人都會愛上它好一陣子。」──尼克‧宏比(Nick Hornby),美國知名作家

「精彩……扣人心弦……一段令人讚嘆的冒險故事,當中蘊藏了對悲傷和生存本質的深省……這是文學和人性的成功大作。」──丹妮‧夏彼洛(Dani Shapiro),《紐約時報》書評家

「感性、激勵人心……懾人又有趣……史翠德難得的文采猶如釘在箱子上的釘子嵌入人心。」──都威特‧葛德納(Dwight Garner),《紐約時報》書評家

「一針見血、力道強勁……史翠德在字裡行間展現出用字的精煉與詩意,她擁有每一位作家渴望的天賦。」──《華盛頓郵報》

「從人生的崩解,到拼湊回人生的旅程,本書的描述相當生動、感人又激勵人心。」──《華爾街日報》

「史翠德的文字實在太生動敏銳和迷人了,會讓你感受到沙漠的熾熱、高山的嚴寒,還有一個女人為了找到路與自我所展現出的魄力……她踏出的每一步都是勇敢。」──《時人》雜誌





  作者  

雪兒.史翠德(Cheryl Strayed)
小說家和散文家,她的第一本小說《火炬》(Torch)在二○○六年出版,並進入大湖圖書獎(Great Lakes Book Award)的決賽,而且由俄瑞岡州居民評選為西北太平洋地區作家年度十大圖書之一。她的文章曾刊登在《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等,散文作品也兩次被 選入美國最佳散文集。她畢業於美國明尼蘇達大學,擁有雪城大學小說寫作碩士。她是婦女文學藝術組織薇達(VIDA)的創始成員,並擔任其董事會。她目前與 丈夫和兩個孩子居住在俄勒岡州波特蘭市。

 

相關著作:《暗黑中,望見最美麗的小事:接受不完好、活出自己的56道練習》



  譯者  

賈可笛
二○一○年畢業於台大心理系。曾任研究助理、醫美公司文案、專利翻譯等。現為自由譯者。台灣與英國都是我的故鄉,文字、旅遊、美食是我的陽光空氣水。我愛文字;閱讀、寫作和翻譯型塑了我的樣貌,是我的熱情與我的歸宿。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facesfaces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