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一對無與倫比的搭擋
那是一九八二年五月十五日在聖母峰北側的前進基地營(Advance Base),一個荒涼的地方。帳篷搭在一片冰磧石上面,岩石上到處散落著一支遠征隊到了最後階段的垃圾。彼得和喬忙著做最後的準備工作,收拾行囊,放進最後一刻的奢侈品。接著,他們突然準備好了,穿上冰爪,綁上繩索,隨時可以出發了。我想我們所有人都在努力淡化這一刻的重要性。
「過幾天再見。」
「我們今晚六點會打電話給你。」
他們動身了,迎著漫天飛雪,吃力地爬上營地外的冰坡。兩天後,在寒冷的黃昏時分,我和亞德里安.戈登(Adrian Gordon)藉著漸暗的天色用望遠鏡觀察他們在東北脊的進展。傍晚的金色天空襯托出脊頂上兩個小小人影的輪廓,他們艱苦萬分地緩慢移動著,一人接著一人。是因為難度太高還是因為極端的高度?他們想必在大約兩萬七千英尺(八二三○公尺)之處。
漸漸地,他們消失在第二尖峰(Second Pinnacle)的鋸齒後面。他們再也沒有出現了。一九九二年春天,俄羅斯/日本遠征隊的成員發現了彼得的遺體,就在我們最後一次見到他們的地方。彷彿他躺在雪地裡,睡著了,再也沒醒來過。我們可能永遠都不知道五月十七日前後那幾天發生了什麼事,但為了完成聖母峰東北脊那個無人攀登過的路線,而在最後一段攻頂的過程中,我們失去了兩位非常特別的朋友和一份獨特的攀登夥伴關係,他們的才華橫溢,遠遠超越登山。兩人的寫作能力充分體現在他們的書中。
我與彼得的初次接觸是在一九七五年,當時我正在為遠征聖母峰西南壁招兵買馬。當時彼得年僅二十三歲,他的成熟讓我印象深刻,但這還結合了一種好玩的樂觀天性,以及一點「迷路小男孩」的童心,他可以利用此一特質心想事成,效果極佳。此外,在身體和智力上,他都很有天分。他是一個非常堅強、渾然天成的登山者,而在那與眾不同的隨和舉止背後,有著一股個人的動力和堅定不移的明確目標。他還擁有對山的熱愛以及透過書寫表達這份熱愛的能力。他是那次聖母峰登山隊最年輕的成員,與我們的雪巴隊長普天巴(Pertemba)一起登頂,成為第二組完攀先前未曾有人攀登過的西南壁的隊伍。
身為英國登山委員會的全國事務官,事實證明他是一個處事圓融、工作稱職的委員會成員。而在道格爾.哈斯頓(Dougal Haston)於瑞士因一場雪崩喪生之後,彼得接管了道格爾位於萊辛的國際登山學校。後來他與喬.塔斯克一起攀登了強卡邦峰陡峭的西壁,他們的攀登夥伴關係從此建立。這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與我們在聖母峰的大型遠征形成鮮明對比:在強卡邦峰,只有彼得和喬兩人。他們原本打算採用阿爾卑斯式登山法攀登上去,在山壁上用吊床露宿,但是高海拔太冷、壓力太大了,於是改採圍攻戰術。即便如此,這也需要大量的決心和耐力。在一九七六年,就技術而言,這可能是當時在喜馬拉雅山完成的攀登中最艱難的一次,彼得在他的第一本書《輝耀之山》當中描述了他們的掙扎,這本書在一九七九年獲得約翰.列威林.萊斯紀念獎(John Llewelyn Rhys Prize)。
接下來幾年,彼得完成許多不同類型的攀登。一九七八年,他和喬與我一起攀登K2。我們嘗試攀登西脊,但是尼克.艾斯考特(Nick Estcourt)死於雪崩後,我們在相對高度較低之處放棄攻頂。一九七九年初,彼得與他將來的妻子希拉蕊(Hilary)抵達新幾內亞的卡茲登茲金字塔峰(Carstensz Pyramid,又名「查亞峰」)的山頂,隨後不久又與喬、道格.史考特(Doug Scott)和喬治.貝騰堡(Georges Bettembourg)一起爬了干城章嘉峰(世界第三高峰)。同一年秋天,他帶領另一支小型隊伍,大膽登上高里三喀峰(Gauri Sankar)的南峰。
隔年,他與喬、道格和迪克.阮修(Dick Renshaw)一起重返K2。他們首先嘗試我們在一九七八年爬過的西脊路線,但在比我們之前的最高點高出一兩百公尺之處放棄這次攀登。道格.史考特回家,但其他三個人下了堅定的決心,兩次推進阿布魯齊山脊(Abruzzi Spur),第一次到達山頂六百公尺以內,但遭遇雪崩而撤退,隨後的突襲又被惡劣的天氣擊敗。兩年後,彼得、喬、艾倫.勞斯(Alan Rouse)與我一起攀登公格爾峰(Mount Kongur),在當時無人登頂過的世界高峰當中,它是第三高。那是一次漫長而艱鉅的遠征。
喬和彼得在外表和個性上都大不相同。這也許有助於強化他們的夥伴關係。彼得看上去隨和又放鬆,但喬相較之下嚴肅很多,甚至是不好相處。他來自英格蘭東北部提賽德(Teesside)地區一個信奉羅馬天主教的大家族,十三歲時去了一家神學院接受神職教育,但在十八歲時,他開始對自己的職業產生嚴重的懷疑,而轉往曼徹斯特大學主修社會學。神學院時期不可避免地在他身上留下印記。喬天生有一種難以穿透的內斂特質,但同時又有一個善於分析和質疑的心智。他很少接受簡單的答案,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才會滿意。在他們的攀登關係中,有一種戲謔卻又競爭的張力,他們兩人都不希望自己是第一個承認軟弱或提議撤退的人。這個特點不僅激發了他們的動力,可能也促使他們將自己推向極限。
一九七○年代初期,喬與迪克.阮修一起學習阿爾卑斯式攀登,表現令人印象深刻,兩人在夏季和冬季的阿爾卑斯山完成了一些最困難的攀登。其中包括英國在極難攻克又非常偏遠的大喬拉斯峰(Grandes Jorasses)東壁完成的首登(極少數的登頂之一)。此外,他們還完成了英國人首次在艾格峰(Eiger)北壁的冬季首登。與阮修一起,他繼續以阿爾卑斯式攀登都納吉里峰(Dunagiri)的南脊。無論從任何標準來看,這都是一次大膽的攀登,而且就首次遠征喜馬拉雅山而言,表現非常出色。迪克嚴重凍傷,喬因此邀請彼得一起爬強卡邦峰,從此開始了他們的攀登夥伴關係。
我們在一九七八年的K2遠征中,我沒什麼機會深入了解喬,但我記得他不斷質疑決策,讓我大為惱火,尤其是在我們籌備這次遠征的時候。當時我覺得他真的是好為人師,但經過反思,才發覺他可能也覺得我的做法同樣令人生厭。在一九八一年的公格爾峰遠征中,我們一起攀登,我逐漸更加認識他,發現那堅硬的外殼下有一顆非常溫暖的心。在這之前,一九八○至八一年的冬天,他與一支強大的英國遠征隊前往聖母峰,嘗試攀登西脊。他在第一本書《殘酷的聖母峰》(Everest the Cruel Way)當中講述了這個故事。
一九八二年的那次遠征聖母峰東北脊,雖然是一個巨大的挑戰,但我們那次的團隊卻是在我參加過的旅程中最快樂、最團結的一支。全隊僅有六個人,而計畫進攻這條路線的只有喬、彼得、迪克和我。查理.克拉克(Charlie Clarke)和亞德里安.戈登在那裡支援我們,到了前進基地營就不再往上走。但是,在我們逐漸意識到這個小團隊矢志達成的任務有多浩大的同時,彼此之間共同的價值觀、情感和尊重也在逆境中日益增強。
自從彼得和喬的身影消失在第二尖峰背後,我們日漸意識到災難已成定局,到最後只好接受他們已無生還的希望,但是在那些焦慮難耐的日子裡,這種契合的感覺一直都在。
然而,彼得和喬在五月十七日動身做最後的推進時,我其實是信心十足的,相信他們即使無法繼續攻上峰頂,也會越過尖峰,到達聖母峰北脊的上半部。他們的死,除了失去好友的深沉哀慟之外,也帶來一種挫敗感,因為無論就登山還是創作而言,他們兩位仍在發展中的計畫,能帶給我們的還有太多太多。
克里斯.鮑寧頓
於卡德貝克(Caldbeck)
一九九四年九月
《輝耀之山》兩位如風少年的絕壁長征
出版時間︰2020.06.09
作者︰彼得.博德曼 (Peter Boardman)
定 價︰480元
|詹偉雄 策畫・選書.導讀──臉譜出版2020年全新山岳文學書系meters 首波作品|
「《輝耀之山》是一本關於青春的山岳文學,或有可能,也是最迷人的山岳文學。」──詹偉雄
世界登山史上最傳奇雙人組合彼得‧博德曼(Peter Boardman)&喬.塔斯克(Joe Tasker)
生涯最具代表性、開啟人類登山新維度的一次攀登
影響世界山岳文學的不朽經典,問世42年後中文世界首度出版
▋兩位當時代最具盛名新銳登山家的首度攜手,登山史上傳奇搭檔的起點
1975年,時年25歲的彼得·博德曼(Peter Boardman)以最年輕的成員身分,跟隨克里斯.鮑寧頓的大型遠征隊前往聖母峰,成為登頂並回返的四名倖存者之一,因而在登山界聲名大噪。而就在幾乎同時,喬·塔斯克(Joe Tasker)也以雙人輕裝方式攻克印度的都納吉里峰歷劫歸來。對彼得來說,與聖母峰超越百人的大型遠征相比,喬以雙人輕裝攻頂的冒險與不確定性更令他羨慕。沒想到,喬在返國後不久,就前來邀請彼得和他一起回到喜馬拉雅山區,攀登這座被稱為「輝耀之山」的強卡邦峰西壁。「這是我求之不得的攀登。」面對邀請,彼得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也以此開啟了這段往後成為登山史上傳奇的搭檔情誼。
▋開啟當代攀登風格,促使登山從集體轉向個人主義的里程碑
「這個計畫太荒謬了。不過,如果你們真的付諸行動,我認為這將是世人在喜馬拉雅山區所做過最困難的事情。」
在他們向英國著名登山家克里斯.鮑寧頓(Chris Bonington)說了他們預計要單獨兩個人輕裝攀登強卡邦峰西壁的計畫後,鮑寧頓如此回答。強卡邦峰這面幾近垂直、爬升高度達5520英尺,且充滿冰雪岩混合地形的花崗石牆,攀登的技術難度超越聖母峰,被認為是喜馬拉雅山區中最可怕、技術上也最具挑戰性的一座絕壁。在那時,大多數人都覺得要攀登強卡邦峰西壁根本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說只有兩人的輕裝探險了。
面對這種高難度的岩壁,當時的主流攀登方式是有大隊人馬合作、投入大量資源,且背後常有國家支持的大型遠征隊(又稱「喜馬拉雅式攀登」);與之相比,僅以少數人輕裝方式進行的「阿爾卑斯式攀登」,因可攜帶的裝備有限,亦無後援,因此難度倍增。但面對挑戰的誘惑,以及他心中希望讓自我認同與公眾認可達成一致的欲望,彼得接受了喬的邀約,一同前往那座險峻而美麗的高峰,最終成就了這場傳奇性的攀登,並為當代登山史奠定下了由集體主義轉向個人主義的關鍵轉變。
▋將文學性、詩意與極度個人的感性帶入登山文學的先鋒名作
在彼得成功攀登強卡邦回返後親筆撰寫的這部作品,即完整記錄了整趟過程,從如何適應環境、整裝出發,到他們實際在強卡邦峰西壁40天孤立無援的攀登中,於技術與心境上所面臨的挑戰、兩人之間的交流與張力,以及途中各種錯綜複雜的時刻,直到最終登頂後的感悟,都於書中如實分享。這部作品與過往的登山文學不同之處在於,作者拋開過往作品以技術、成就為主的描寫方式,而是以更具詩意、文學性的文字描繪他一路上的見聞,也誠實剖露他極度個人的感受與思考,因此更能使讀者在閱讀時身歷其境,感同身受。
在1978年出版後,這本書引起了廣大迴響,更於隔年獲得幾乎僅頒給純文學作品的英國萊斯文學獎(過往得主有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奈波爾等人),成為開啟山岳文學此一文類的先鋒名作,傳頌至今不墜。
1982年5月,彼得與喬參加了鮑寧頓的聖母峰遠征隊,試圖首攀高難度的東北脊,卻在接近峰頂時雙雙消失身影,直到1992年,日俄遠征隊才發現了彼得的遺體。為了紀念兩人在登山及山岳文學上的貢獻,「博德曼.塔斯克山岳文學獎」(The Boardman Tasker Award for Mountain Literature)於1983年設立,至今每年頒與當年度傑出的山岳自然文學、非文學作品。
【各界推薦】
吳懷晨(詩人、北藝大教授)
呂忠翰(世界公民兼探險家)
李明璁(作家、社會學者)
徐如林(《孤鷹行》台灣首本山岳文學作者)
張元植(台灣新生代登山家)
雪羊視界(知名登山部落客)
張星雯(艾格探險技術總監)
黃聲遠(田中央工作群主持建築師)
每每看到攀山的書,總是讓我興奮不已,也因為我不斷在探險,走向高海拔對身體的極限,深刻面對生死離別的情緒,很能理解在這樣的過程以及實際環境下,人是如此渺小而努力想保持探險的價值,那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但對登山家來說,永遠有更困難的攀登難題正在尋求著答案,而祝福那些不斷追求夢想而逝去的人們。
──呂忠翰,世界公民兼探險家
如果說攀登聖母峰是有組織的作戰,那麼絕壁的攀登,則是人與山的競技場。
一座山可以有很多條登頂路線,選擇絕壁一向被視為英雄事蹟。
海拔高度6,864公尺的強卡巴峰,不以高度取勝,也不是未經登頂的處女峰,然而那直插入雲的尖銳山型、令人望而生畏的花崗岩西壁、吊掛於高海拔崖壁的露宿、揹負糧食裝備的重量…只有懷抱熱情的二個年青登山家敢於挑戰。
隨著作者文筆的生動描述,我與他們一起經歷從準備工作到攀登時的種種磨難,年輕時自己在高山稜脊上的小小身影也不時浮現在眼前。
──徐如林,《孤鷹行》台灣首本山岳文學作者
好的登山文學,是普世性的。登山之所以有趣,之所以撼人心弦,絕不在那些外顯的技術行為。每天從哪走到哪、用什麼技術攀爬多困難的岩壁,並非攀登的重點。這些,只是內心活動的載體。攀登體驗的深刻之處,在於人將自身置入那極端的絕境之域,從而激發的思考、體悟,以及人我之間的互動。那些屬於人的故事,才是攀登跟世界的連結,也是這本書的迷人之處。
──張元植,台灣新生代登山家
「要知道怎麼寫登山,那就去看The Shining Mountain吧!」不只一次,在箭竹草原穿梭、迂迴在石壁與冷杉林間的休息空檔,詹偉雄大哥這樣對我說。於是這一面閃著薔薇金、鑲著藤壺的鯊魚背鰭,夕照下的強卡邦峰,就這麼進入了我的人生。
比起鹿野忠雄博物學精神的好奇與探索觀察,我讚嘆彼得・博得曼是位非虛構寫作高手;在二十六、七歲的年紀就將白描法練得淋漓盡致,讓你能在希斯洛機場和印度小巷中和他相遇、身歷其境一九七〇年代的高峰攀登,看見屏幕般潔白的強卡邦峰,還有他與隊友間的情感:依賴與摩擦、競爭與合作。比起英雄式的肯定,他細膩刻劃了人面對山的渺小、兩個心靈間的碰撞,還有登山家在挑戰未知時的痛苦磨難、精神世界與內在轉變。
在這個三十一歲長眠聖母峰,卻留下不朽山岳鉅著的青年淺白好讀、幽默卻不失優雅的文字之間,或許你有機會看見現代登山文化,在後遠征時代之中,冰雪高峰攀登者所尋求的價值、開創性與精采的生命歷程。
「什麼?這傢伙居然跟我一樣,會為了省托運行李重量而穿雙重靴登機?」這是本讀起來很享受、輕鬆的書。它無疑是世界經典的山岳文學,但卻沒有名著的貴氣,反而更像是看著一位熟悉的朋友,和他可靠的夥伴一起到異地,不顧一切圓一個嚮往已久的夢。
──雪羊視界,知名登山部落客
台灣的登山翻譯書籍很稀少,最耳熟能詳不外乎是《登山聖經》(The mountaineering)與《聖母峰之死》(Into Thin Air,舊版書名為《巔峰》)兩本書,前者為登山技術書籍,後者則為敘述一九九六年聖母峰山難的故事。而記述著彼得.博德曼及喬.塔斯克兩人攀登強卡邦峰西壁登頂的這本《耀輝之山》,則是繼《聖母峰之死》一書之後值得推薦的山岳文學。
攀登的過程除了自我技術與外在環境的抗衡之外,更存在著攀登者的反思與山岳的互動。《耀輝之山》一書也把這些登山迷人的要素,闡述得相當動人,讀著讀著內心也跟著激動起來,猶如身歷攀登過程,想著我應該怎麼做呢?
如果你想要了解世界經典攀登史,《耀輝之山》是你不可不讀的經典之一。
──張星雯,艾格探險技術總監
▲△▲△▲△▲△▲△▲△▲△▲▲△▲△▲△▲△▲△▲△▲△▲
──詹偉雄 策畫・選書.導讀──臉譜出版山岳文學書系 meters
現代人,也是登山的人;或者說——終究會去登山的人。
現代文明創造了城市,但也發掘了一條條的山徑,遠離城市而去。
現代人孤獨而行,直上雲際,在那孤高的山巔,他得以俯仰今昔,穿透人生迷惘。漫長的山徑,創造身體與心靈的無盡對話;危險的海拔,試探著攀行者的身手與決斷;所有的冒險,顛顛簸簸,讓天地與個人成為完滿、整全、雄渾的一體。
「要追逐天使,還是逃離惡魔?登山去吧!」山岳是最立體與抒情的自然,人們置身其中,遠離塵囂,模鑄自我,山上的遭遇一次次更新人生的視野,城市得以收斂爆發之氣,生活則有創造之心。十九世紀以來,現代人因登山而能敬天愛人,因登山而有博雅情懷,因登山而有對未知永恆好奇。
離開地面,是永恆的現代性,理當有文學來捕捉人類心靈最躍動的一面。
山岳文學的旨趣,可概分為由淺到深的三層:最基本,對歷程作一完整的報告與紀錄;進一步,能對登山者的內在動機與情感,給予有特色的描繪;最好的境界,則是能在山岳的壯美中沉澱思緒,指出那些深刻影響我們的事事物物——地理、歷史、星辰、神話與冰、雪、風、雲……。
登山文學帶給讀者的最大滿足,是智識、感官與精神的,興奮著去知道與明白事物、渴望企及那極限與極限後的未知世界。
這個書系陸續出版的書,每一本,都期望能帶你離開地面!
▍詹偉雄──策畫.選書.導讀
台大圖書館學系、台大新聞研究所畢業。曾擔任過財經記者、廣告公司創意總監、文創產業創業者,參與博客來網路書店與《數位時代》、《Shopping Design》、《Soul》、《Gigs》、《短篇小說》等多本雜誌之創辦,著有《美學的經濟》、《球手之美學》、《風格的技術》等書。
退休後領略山岳與荒野之美,生活重心投注於山林走踏與感官意識史研究。2019年協助青年登山家張元植與呂忠翰攻頂世界第二高峰發起「K2 Project 8000 攀登計畫」,目前專職於文化與社會變遷研究、旅行、寫作。
▍彼得.博德曼Peter Boardman──作者簡介
1950年聖誕節出生於曼徹斯特Bramhall區,小男孩時就學會攀岩,青少年時即登上馬特洪峰北壁,就讀諾丁罕大學英文系時,擔任登山社社長。前往強卡邦峰之前,他已在西阿爾卑斯山區完成五次英國人首登路線,在興都庫什山與高加索山擁有多次高海拔攀登經驗,並且是1975年英國聖母峰西南壁遠征隊四位登頂隊員之一。
完成輝耀之山/強卡邦西壁攀登後,他與喬.塔斯克組合成默契極佳的二人組,與不同隊友兩次遠征世界第二高峰K2,成功登頂世界第三高峰干城章嘉與中國境內的公格爾峰。1982年,他們兩人參加英國登山教父克里斯.鮑寧頓領軍的六人聖母峰東北脊遠征隊,在這座無人走過的峰脊上,兩人失蹤喪命。
彼得和喬留下了兩則傳奇。一則是他們偉大的努力,以大膽、輕量的創新方法攀登高峰,第二也是更為持久的成就是他們寫下並流傳的書。從他的登山生涯開始到最終,彼得的寫作天分顯露無遺。他的第一本書《輝耀之山》在登山界一炮而紅,而獲得約翰.列威林.萊斯紀念獎(John Llewelyn Rhys Memorial Prize),這個獎項傳統得主是純文學英語作家(包括諾貝爾文學獎得主V.S.奈波爾),彼得是首度獲獎的山岳文學作者。
彼得與喬去世後,他們的好友與家人創立了「博德曼—塔斯克山岳文學獎」(Boardman Tasker Prize for Mountain Literature),以紀念二人的文學才華,從1984年起,此一獎項逐漸建立起隆崇聲譽,也帶動山岳文學的新世代閱讀風潮。
▍陳秋萍(Jojo Chen)──譯者簡介
台灣梧棲人。政治大學畢業,主修中文,輔修英文。專職筆譯和口譯多年,熱愛優游於不同語言文化之間。譯作頗豐,包括賽斯書《早期課6》與《早期課3》、《清醒夢》、《生命永不落》、《與賽斯對話》、《搶救一顆星的光明》、《老娘幹嘛這麼累》、《蓮葉清單:簡單生活七步驟》、《少年海鳥之歌》等。
目錄
Meters書系總序
推薦序/張元植
導讀/詹偉雄
前言:一對無與倫比的夥伴/克里斯•鮑寧頓(Chris Bonington)
第一章 從西方來
第二章 聖地的邊緣
第三章 第一塊石頭
第四章 屏障區
第五章 存活
第六章 復元
第七章 上塔
第八章 線外
第九章 下降到悲劇之中
第十章 外界
大事記
留言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