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彌補剛剛去找護工搬無名屍所花費的時間,我邊爬樓梯邊吃早餐,如果被人在婦女發燒病房的護理長看到這種失禮的行為,她肯定會大為震驚。如果提姆還能說話,他一定會說:一切都亂套了。
不知不覺間,天已經亮了,十月下旬的陽光從東邊的窗戶射進來。
我通過寫著「產科發燒病房」的門,一邊把最後一口麵包塞進嘴巴。這不是一間正規的病房,而是上個月從備品儲藏室改造而成的,因為我們的上級意識到,孕婦得流感的比例不僅非常高,這種疾病也特別容易對她們和嬰兒造成生命危險。
病房護士長跟我一樣是非神職護士。我取得助產學文憑時有接受過斐尼根護士長的指導,上週她指定我一起負責這間病房時,我感到無比榮幸。待產的流感病人會被送到這裡,而三樓的產科也會將任何有發燒、全身痠痛或咳嗽症狀的女性轉到這裡。
目前還沒有人生產,斐尼根護士長說這是神的慈悲,因為我們的設備實在太原始了。
我一直忘不了培訓手冊裡面的一句話:產婦周圍環境應保持寧靜平和的氛圍。不過這間臨時病房反而會讓人躁怒吧,不僅空間狹窄,每個床頭櫃上放的還是電池供電的檯燈,而不是插電式小夜燈。至少我們有水槽和能通風的窗戶,但沒有火爐,所以我們必須把病人包得緊緊的才能保暖。
一開始,我們只有兩張鐵床,但後來又塞了第三張,才能收容艾琳.迪凡。她的床位於中間,一邊的伊塔.努南正在打呼,另一邊的迪莉雅.加勒特(身穿寬短外衣、披肩和圍巾)則在看書。我的視線馬上落在中間的病床,卻發現床是空的,而且已經鋪了新床單。
麵包皮彷彿變成了一顆小石子,卡在我的喉嚨裡。那位賣水果的女人病得那麼重,不可能已經出院了吧?
正在看雜誌的迪莉雅.加勒特抬起頭,瞪了我一眼。
夜班護士從椅子上使勁起身,打招呼道,巴瓦護士。